浐灞意象 作者\余言
生活在浐灞這片土地上一年多了,閑暇之余,幾個意象的思考縈繞不散。悄然行走在柳、橋、河、綠、園意象的構建,那翻騰不息的敘說足以滌蕩我內心微茫淡薄的希冀和熱淚盈眶的感受。
柳
人以為灞柳是傷感的,我卻認為她是溫柔的,溫柔如同傾城佳人似的眸子,秋水般的一閃念間便被賦予許多意蘊。她的存在成就了所謂的關中八景——灞柳風雪一段婦孺皆知的佳話。如是三四月間,萬物復蘇,便是滿目含煙,萬縷千絲,柳絮迎風,漫空飛舞,猶如冬雪天降,溫柔地直撲滿面。千古墨客最是多情善感,“絮軟絲輕無系絆,煙惹風迎,并入春心亂”,一支纖筆,一頁素箋,濃墨淡彩,“古橋石路半傾欹,柳色青青近掃眉。淺水平沙深客恨,輕盈飛絮欲題詩。”靜心傾聽遠古而來的吟唱,自是在溫柔灞柳枝條的撫慰下,點染驚鴻一瞥,漫無邊際,描繪出一幅“灞柳風雪圖”。忘乎是雪,忘乎是柳。陶醉于這酥軟的溫香,優哉樂哉,“思詩在灞橋風雪中驢子上”。
橋
想起古道灞橋,往往不經意間潛意識會假設這樣一個場景:陽光明媚,灞水清澈,寂寞的古橋彌漫著過往的風塵,遠去和送別的友人在翻身下馬或者是倔強關中驢子,彼此拉著對方的雙手依依不舍,友折一支溫柔的柳枝以示挽留。不問鄉關何處,友安慰片言,“冰心一片在玉壺,天下誰人不識君”,客傷感只語,“灞岸秋草綠,卻是還家時”。于是后來的日子,無數遍的演繹,朦朧細雨,歷史氤氳,灞橋在古老的長安城外成了一座別離的橋,傷感的橋。別離是那個年代獨特的憂傷,慷慨悲壯或失意落魄,踽踽而行,蹀躞鎩羽,出了古老長安,留得黃梁春夢。如果時光可以穿梭,不言而喻,映著寬廣的橋下之水,我們絕對可以看見李白、杜甫、王維、孟浩然間或白居易熟悉的身影。揮鞭揚鑣,回眸錦繡都城,繁華煙云,一騎飄去,伴隨遙遠嘆息,斷然別離,滄桑的橋頭,“則看他迎風襲襲,籠煙裊裊,腸斷灞橋濱。”
河
一陰一陽之謂道,萬物皆然。浐灞兩條河流,我則喜歡談論灞河。河以霸得名,素以玄著稱。相比于浐河的陰柔秀麗,灞河則顯得陽剛雄奇。在長久以來的歷史敘述中,對于它古老長安高聳的城門樓子和隱約可聞的暮鼓晨鐘,橫著的河緩緩地流淌在歷史的故紙堆,沖積出的是無數次大同小異的刀光劍影、金戈鐵馬和永不休止的喧囂。強梁橫生,危機四伏的時代,殺出長安,攻入都成,河似乎是一個不可逾越的重要節點。摙塊血紅的石子,確認它不是古人的血,隨后敲打著,盤點以往故事,嬴政、王翦、劉邦、子嬰、項羽、桓溫、黃巢,還有許多,似乎都在這里或寂寂踟躕,或意氣風發。清澈的河水猶如史家的筆墨一般任勞任怨地折射出他們消逝的絕唱,千百年來,河也如此悲壯、陽剛。
綠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席卷式的現代文明對人進行殘酷的異化的同時,天性使得人的本能更區域于對自然的依戀。牢籠般的水泥森林里,生態的象征意義綠化成現實的旺盛需求。滄海桑田,光環褪卻后的生態災區,泥沼中掙扎欲出的浐灞逐漸的改觀為古城綠的標志。以新的意義,磨洗古老敘說,摒去工業文明,恢復應有的花草綠地、灌木喬木、翠竹蘆葦,濕地鶴鷺,躍躍欲試地在路邊廣場,河道港汊,礁渚屋頂,熏染般的化作點線面體式的現代幾何規劃,推以油蔓般的鋪開,力圖描做“花鏤黃山秀作苑,草圖玄灞錦為船”,再次成為古老城市急需呼吸的原動力。
園
廣運潭作為一個歷史名詞永遠的消失了它存在的意義。世園會的興起則成為這個漕運碼頭另類復興的擎天一筆。在古老的土地引入一種從未有過的思考和存在,假樹一個意象,設想園子的未來,古今輝映的塔,中西合璧的館,異域風情,民族特色,奇花異草,名草珍藥,現代與傳統的復雜交織,完全意義上的反客為主,極力占據了話語的制高點,一覽無余的成為未來浐灞無可類比的象征和某種深刻的古老隱喻。這一切,似乎在沉睡般安靜已久的灞河岸邊,槳聲帆影的喧囂停止千年之后,又一種新的喧囂,裹挾現代理念和欲望,伴隨著歷史的沸騰明朗崛起。
以為造物主最公平,也許我的揣測只是一個象外之味。
我也說兩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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