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的傳說
文圖 / 桂林
一【今夜有約】
杭州,因西湖而秀;西湖,因杭州而愈加繁華。
每次來杭州,必來西湖,也曾面湖而坐,脫去鞋襪,將雙腳伸入水中,任沁涼的湖水滋潤我渴慕的心田,想象生出無數的翅膀,飛越時空,沉湎在一個個旖旎動人的傳說之中。
目光如水,一一漫過長橋,萬松嶺,再折回蘇堤,孤山,西泠,白堤,斷橋,在這梁山伯與祝英臺共度寒窗的檐下,在這白娘子和許仙一見鐘情的橋邊,在這蘇小小芳魂歸天的湖畔,在這林和靖梅妻鶴子隱逸山野的林間……回味曾經的浮華若夢,感受湖水的多情撫慰,承納一縷縷“綠楊蔭里白沙堤”的愉悅情境,白日里的風光美則美矣,終究是多了些煦來人往的嘈雜,少了清雅自在的幽情。
所幸還有夜!“晴湖不及雨湖,雨湖不及月湖”。天上的明月每月只見得幾次,且還須是朗朗無云天,而在那環湖的任何一個柳蔭空隙處,在那臨水回廊錯落間,隨手牽來一縷燈光,似水銀鋪滿湖面,任爾一親芳澤一睹真容。倘若恰逢銀河逶迤,星漢迢迢,逍遙地登船遙看,天上一個月亮,水中一個月亮,三潭印月的洞孔間又是一個月亮——相映成輝,相融成趣。不必拘泥只有平湖秋月處才能賞月,沿湖舉步便是茶樓水榭,邀上三五好友吃茶聊天,博古論今,雖不似先賢吟詩作賦,倒也倍覺風雅。若是雙雙對對,分花拂柳水岸邊,襯著千古風月的背景,于別人的傳說里享受自己的浪漫,幸福則更是放大到了極致。
無月無風的夜晚,湖上也不寂寞。遠了紅塵,淡了喧囂,靜靜享受流光溢彩所帶來的視覺盛宴——那些霓虹燈的閃閃爍爍,那些城市玫瑰的交相輝映,那些湛藍夜幕里的星星點燈,仿佛正眨著俏皮的眼睛俯瞰這天上的街市;那剪剪秋水般燈光暗影,好像跳動的皓月映照著湖面的波光粼粼;那孩子們手中的魚燈,抖落掉清河坊的千年風霜,似乎要重溫一曲清悠悠的越調童謠;還有,那雙棲雙飛的相思鳥,在這黑夜的湖上,不絕于耳的鳴聲,是相伴經年的至真吟唱至美舞蹈嗎?涌金門外,柳絲依依;慕才亭前,望穿秋水。誰打江南走過,記憶里的喁喁私語,悄然潤濕眼睫?午夜夢醒時分,淡忘了的那個倩影,竟然徑直來到近前……
曲苑小徑,一湖南風吹動田田碧蓮,滿湖滿眼的天堂水,為誰相迎復又為誰相送?
鳥兒一聲驚啼,船去了。
今夜有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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